【飛行課之亂】
一點也不令艾蕾特期待的飛行課終於到來了。
中午她跟貝爾待在餐廳裡吃午餐,馬份帶著他的跟班大搖大擺地經過,語氣輕慢的說:「學校憑什麼不讓一年級生參加魁地奇選拔呢?要是我父親當上學校理事長,他肯定會改掉這條規定,我們就不用浪費時間等到二年級才能參加了。」
兩人聽到馬份的話,貝爾翻著《穿越歷史的魁地奇》一書,不以為然的聳聳肩,艾蕾特則是翻個超級大的白眼。
「波特,妳覺得很好笑,是吧?」馬份注意到艾蕾特的表情,扯著他刻薄的嘴角,「妳最好小心點,以免妳在第一堂飛行課就會先從掃帚上摔下來。」
「誰先從掃帚摔下來還不知道呢,馬份。」無視他的威嚇,艾蕾特涼涼地瞧著他。
「哼,等著瞧。」馬份惡狠狠的瞪著她,但發現麥教授往餐桌的方向走來,便帶著跟班悻悻然的跑掉了。
***
時間接近下午三點半,史萊哲林的新生們一前一後地踏下城堡大門的台階,到校園裡去上他們第一堂飛行課。
上頭的天空一片萬里無雲,風徐徐地吹著,他們順著碧草如茵的下坡路走向平坦寬闊的草坪,風不時在他們腳下翻攪出翠綠的草浪。此處與禁忌森林正好處在校園的兩端,依稀可以看見那片陰森樹林在遠方晃動的影子。
草地上還有二十根排列整整齊齊的飛天掃帚躺在地上,不久後他們也看到葛來分多的學生從遠處趕來練習場。
後來,他們的老師胡奇夫人到了,她有著一頭灰色的短髮和一對老鷹似的黃眼睛,炯炯有神的巡視著學生們。
「你們還在磨蹭什麼?」她吼道,「每個人站到一根掃帚旁邊,快點!各就各位。」
艾蕾特低頭看她的掃帚,末梢有些枝條東凸西翹,看來使用有一些年了。
這支掃帚...真的飛得起來嗎?在艾蕾特的直覺裡,掃帚就是掃地工具。
「右手伸到掃帚上方。」胡奇夫人喊道,「說,起!」
「起!」大家一同喊道。
哈利的掃帚立刻跳進他的手中,好似本來就屬於他一樣,班上只有少數幾人如此順利。貝爾的掃帚在地上像是隻哈巴狗般打滾了一圈,艾蕾特的掃帚則整支豎起來,看樣子打算轉行當掃具了。她疑惑又羨慕地瞧了一眼哈利的掃帚,再看了看自己的『夥伴』,試著又重新喊幾次「起」後,掃帚終於以正常的姿態飛到她手裡。
接著胡奇夫人指導他們要怎麼騎掃帚,才不會從尾端滑下來,她在隊伍中來回巡行,一一糾正他們抓握的姿勢。令艾蕾特高興的是,胡奇夫人說馬份一直都是用錯誤的姿勢騎掃帚。
「現在,我一吹口哨,你們就用力往上跳。」胡奇夫人說,「掃帚保持穩定,往上飛個幾呎,然後身子微微向前傾,直接飛回原地。現在聽我的口哨,三──二──」
艾蕾特看到奈威一瞬間從地面跳起,直直往雲霄衝去。她啞口無言地盯著奈威被嚇到發白的臉,胡奇夫人追在奈威下方大喊著要他下來。奈威距離地面越來越遠,越來越遠...
砰!
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伴隨著嚴重的碎裂聲,奈威面朝下地栽在灌木上,軟綿綿地癱在那兒一動也不動。他的飛天掃帚依然飄在天空,緩緩地飛向禁忌森林,隨後就消失蹤影。
艾蕾特愣愣地站在原地望著眼前的混亂,低頭看一眼手裡的掃帚,抬頭看看湛藍的天空,再轉頭看胡奇夫人從地上扶起的奈威,她忽然覺得麻瓜的飛機搞不好比飛天掃帚安全許多,雖然她沒搭過就是了。
「我帶這個孩子到醫院廂房的時候,你們都全都給我乖乖站在這兒不准亂動!絕對不准去動這些飛天掃帚,否則在看到魁地奇之前,你們就會被逐出霍格華茲!」胡奇夫人轉過身警告他們。
「跟我來吧,小可憐。」胡奇夫人體貼地環抱著奈威的肩膀,他的臉上淌滿淚水,緊抓住摔斷的手,一跛一跛地跟著胡奇夫人離開。
等他們兩人一走出聽力所及的範圍,馬份就放聲大笑。
「你們有看到那個大笨蛋的表情嗎?」
幾個史萊哲林的學生也跟著他一起大笑。
「閉嘴,馬份。」艾蕾特毫不客氣的說。
「噢,抱歉,他是妳的小寶貝?」潘西‧帕金森一臉刻薄相的譏諷她,「我從來沒想到妳會喜歡上一個又蠢又胖的愛哭鬼呢,艾雷特。」
艾蕾特從來沒喜歡過潘西‧帕金森這個女孩,她跟馬份一個樣––不,比跩哥還糟,囂張跋扈又老愛跟在她的『主人』屁股後面,還要聽她四處炫耀這件事。自從她不幸被分到史萊哲林後,艾蕾特大致理解了學院內的派系分布,一邊是擁護純血信仰的右派,另一邊是強調自我實力的左派。
兩邊派系既是競爭對手,也是夥伴關係,雖然在院內偶有摩擦,但通常對外炮口是一致的。馬份是最近加入右派的新血份子,靠著他爸是學校理事成員的關係,不分院內院外的作威作福,絲毫沒有節制的跡象。
「你們看!這不是奈威的奶奶寄給他的破爛嗎?」馬份衝到前面的草皮,從地上抓出一樣東西。
奈威的記憶球在陽光下閃爍光輝。
「把東西還來,馬份。」哈利走到他面前,不悅的說。
「哈,這顆球是我的了。」馬份露出惡作劇的笑容,一拋一接手上的記憶球。
「還來!」哈利叫道。
然而馬份一腳跨上掃帚,迅速地竄到空中,他在一棵大橡樹頂端來回盤旋,示威似地喊道,「你要就上來拿啊!波特!」
「哈利。」艾蕾特走到哈利身旁,皺著眉頭盯著上方四處飛來飛去的馬份,「記得踹他一腳。」
「沒問題。」哈利騎上掃帚,迅速飛向高空。
「艾蕾特,妳為什麼不阻止他!胡奇夫人說我們不能亂動,你們會替大家惹上麻煩──」妙麗氣呼呼地抓著她的肩膀猛搖,然而艾蕾特卻用雙手把耳朵堵住,一臉倔強不讓步的瞪回去。
大家的歡呼聲隨即把妙麗的喊叫蓋過,艾蕾特望著哈利在空中美妙的飛行姿勢,一開始起步他還有些不穩,等到他掌握訣竅後,很快地就追上馬份。不論是加速還是旋轉,他的飛行動作漂亮且穩定,馬份跟他比起還略微遜色,她跟著其他人向哈利大聲鼓掌叫好。
雙方幾次空中追逐後,很明顯馬份處於劣勢,他大概清楚沒有把戲可以耍了,馬份的左手往空中奮力一拋──晶瑩透亮的記憶球飛向高空,隨即迅速往地面墜落。哈利俯身向前,將掃帚對準下方,下一秒他就已越來越快的速度往下俯衝,試著伸手抓住那顆球。
「哈利──!」艾蕾特忍不住尖叫,她的腦海閃過剛剛奈威躺在草地上痛苦的神情。
哈利在離地一呎處抓住玻璃球,及時拉起掃帚,手裡握著毫髮無傷的記憶球,輕輕地滾落到草地上。
「哈利‧波特!」麥教授穿過大門,快步走向他們。
「從來沒有──我待在學校這麼多年來──」麥教授驚愕地幾乎說不出話來,她的眼鏡閃爍著炫目的光芒,「你竟然敢──你有可能會摔斷脖子── !」
「這不是他的錯,麥教授──」艾蕾特哀求道。
「別說了,艾蕾特。」
「可是馬份──」榮恩喊道。
「夠了,榮恩。」麥教授轉身不看大家,「哈利,跟我來。」
麥教授踏步往城堡走去,哈利跟隨她離開前,轉過頭看向他姊姊一眼──艾蕾特看到他的不安惶恐的表情,之後他跟著麥教授一同消失在大門邊。艾蕾特回過頭望向其他人,看到馬份、克拉和高爾得意洋洋的刺眼笑容。
「混帳!」
等到艾蕾特回過神時,她雙手早已使勁向前一推,把馬份推倒在草地上。有人把她強行拉開,有的人趁機扭打起來,還有人在尖叫,總之場面一片混亂。她最後零稀記著馬份逃跑的驚恐表情、貝爾緊緊抓著她、榮恩、丁和西莫三個人撞倒克拉和高爾、潘西一直在尖叫以及妙麗領著氣到滿臉通紅,看著這一團混亂的胡奇夫人。
總之,兩個學院還被各扣同樣的分數,帶頭的她和其他參與的人全被罰勞動服務。而史萊哲林內部的兩派情勢,因為這一架似乎變得緊張許多。
***
「是真的嗎?!」艾蕾特和榮恩驚呼。
哈利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,興奮的點點頭。
晚餐時間,艾蕾特跑去葛來分多的餐桌找哈利,意外得知哈利被選入球隊的秘密。
「搜捕手耶。」榮恩低聲說,「可是一年級新生從來沒有過...你肯定是這麼多年來最年輕的學院代表球員。」
「木透說我是一百年來最年輕的學院代表球員。」哈利狼吞虎嚥地把派餅送進嘴裡,經過一整個下午緊張刺激的情節,他餓得可以吞下一頭牛。
榮恩張大嘴巴呆呆地望著哈利,滿臉感動和驚訝。
「看來要感謝馬份的挑釁,才能讓你被麥教授提拔。」艾蕾特促狹的盯著哈利。
「我在下個禮拜開始接受訓練。」哈利低聲說,「這件事千萬不要告訴其他人,木透希望能暫時保密。」
「當然!」艾蕾特和榮恩興奮的點點頭。
這時候弗雷和喬治踏進餐廳,看見他們三人便笑嘻嘻地靠過來。
「幹得好,小子。」喬治說,「木透已經告訴我們了。」
「他們是打擊手。」榮恩補充。
「告訴你,今年我們一定要拿到魁地奇盃冠軍。」弗雷說,「查理畢業後,我們就再也沒贏過,不過今年我們的球隊可以排出最堅強的陣容。」
「啊,不過,艾蕾特,我們聽說妳把馬份揍一頓喔。」弗雷和喬治話鋒一轉,幸災樂禍地把矛頭瞄準到艾蕾特身上。
「艾蕾特,妳到底...」哈利瞇起眼盯著他姊姊。
「呃...哈哈。」艾蕾特尷尬的笑出聲。
「哈利,別這樣嘛,大家早就想修理馬份一頓了。」喬治拍了拍哈利的肩膀,「你說對吧?弗雷。」
「當然,我們的小艾超級棒。」弗雷搭著艾蕾特的肩膀,一臉欣慰地表示。
「好啦,我們得走了,李‧喬丹最近發現一條離開學校的秘密通道。」
「我敢說,那肯定藏在羅馬教皇雕像後面,我們早在開學第一個禮拜就發現了,先走囉。」
紅髮雙胞胎笑著對他們揮揮手,蹦蹦跳跳地離開了。
「妳到底做了什麼?」哈利皺著眉看著她。
「我本來想揍他的,可惜還沒出拳,我就被人拉走了。」艾蕾特滿臉惋惜地說。
「哈利,你真該看看馬份當時的表情。」榮恩笑得很開心,「超好笑的。」
「難怪我覺得很奇怪,馬份怎麼一直往我們這邊看。」哈利瞥一眼坐在史萊哲林餐桌的馬份,他正在跟他同夥閒聊,時不時的斜眼睨向他們。
「他活該。」艾蕾特翻個白眼。
「哈利,這次魁地奇你一定要狠狠教訓史萊哲林一頓,我要再看看馬份挫敗的臉。」榮恩搭上哈利的肩膀,心情振奮地說。
艾蕾特聽到榮恩說的這句話,心底覺得詭異極了,明明她是史萊哲林的學生,照理來說她應該要支持自己學院才對,偏偏她衷心期盼哈利他們的球隊能贏過史萊哲林的球隊。
嗯…管他的,我只支持哈利。
艾蕾特雙手托著腮,盯著餐廳上方漂浮於空的蠟燭,把方才的糾結拋在腦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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