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醫院廂房插曲】
潔瑪以級長的身份打發掉哈利、榮恩和妙麗三人後,將雙雙掛彩的艾蕾特和馬份送進醫院廂房。幸好,她沒有馬上追問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,而是先讓龐芮夫人查看兩人的傷勢。
龐芮夫人仔細地檢查他們的傷口,只見她無奈地搖了搖頭,也沒過問他們傷口打哪來的,丟下一句待一晚好好休息,招了招手叫助手過來幫忙清創,轉身過去看護其他病患去了。
清創的過程並不好受,被馬份打的巴掌部分變成青紫色,手腳上還有各種破皮流血和瘀傷,艾蕾特咬著下嘴唇,淚水在眼眶不停打轉,坐在病床上任由護理士拿著棉棒在傷口上戳來戳去——隔著簾子,馬份斷斷續續的慘叫聲還不時傳過來,令她心情稍微愉悅一點。
喔是的,他們這對仇家剛好住在同一間廂房。
晚餐也變成在廂房內解決,盥洗的用品和睡衣也從寢室送來她的床邊,艾蕾特盯著那堆東西,抬頭向龐芮夫人問:「我現在好多了,可以讓我回寢室嗎?」
「親愛的,妳走路還會搖搖晃晃呢。」見多了不聽話的學生,龐芮夫人不悅地抬起眉,沒耐性地說道,「今晚待在這兒,我會在就寢時間拿藥給妳。」
看來是無法回去了,艾蕾特乖乖地抱著盥洗用品和浴巾去浴室洗澡,換上乾淨的睡衣躺上床。
「…我什麼時候能見哈利?」她問道。
「下午會有一段訪客開放時間。」龐芮夫人端了一杯飄著煙霧的紅色藥水過來,「現在,喝下。」
艾蕾特嗅了嗅那杯藥水,一股難以形容的氣味不禁令她皺緊眉頭,但想快快出院的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,一仰頭咕嘟嘟灌下去,拉起被子倒頭就睡。
在她閉上眼前,艾蕾特盯著旁邊的簾子,夜燈昏黃的光線照射下,微微勾勒出隔壁床的馬份,還有替他換藥的龐芮夫人的身影。
他痛死最好。
艾蕾特翻個身,背對著簾子閉上眼。
***
「呦,這是誰啊?哪來的醜女啊,好嚇人喔。」
隔天下午,艾蕾特坐在床上寫草藥學的作業,抬起頭就看見馬份的跟班——潘妮.帕金森領著克拉和高爾,大搖大擺的路過她的床前。
「妳不說話沒人當妳是啞巴,帕金森。」懶得搭理她,艾蕾特酸得很自制。
「跩哥,我們帶禮物來看你喔!」帕金森走到隔壁病床,刻意提高音量道,「這是限量版口味的巧克力蛙喔,今天早上從我家裡寄來的,我們對你很好吧,特地來探望你呢!」
不用膝蓋想也知道是說給誰聽的,艾蕾特翻個大白眼。
「放旁邊吧。」馬份悶悶的聲音從隔壁傳來。
接下來他們的談話內容她就沒興趣聽了,艾蕾特把注意力放在羊皮紙上,繼續書寫。
馬份的跟班們停留在廂房的時間不多,不到五分鐘的時間,艾蕾特就看見他們魚貫的踏出病房,接著過沒多久,她就看見哈利、榮恩,妙麗出現在門邊,笑盈盈的走來。
「艾蕾特,妳有好一點嗎?」哈利坐在她身旁,關切的握住她的手。
「傷口好像比昨天好很多耶,龐芮夫人真厲害。」榮恩端詳她臉上淺淺的印子說。
「妳在寫作業嗎?」妙麗瞄到她手裡的羊皮紙,「有哪裡不懂的,我幫妳看看。」
「哎呀我很好啦。」艾蕾特笑嘻嘻地說,並把作業拿給妙麗檢查。
整個廂房的氣氛從冷清轉為熱鬧起來,弗雷和喬治還帶著糖果零食從窗戶偷偷爬進來,惹得妙麗不停碎碎唸:「你們是嫌葛來分多被扣的分數不夠多嗎?你們有沒有自覺啊?」,但完全不影響這對活寶來探望的好心情。
一群人打著牌吃著零食,弗雷和喬治的笑話害得大家笑個不停,這喧囂的交談聲最終惹火了隔壁的馬份。
「吵死了!」馬份拉開隔在中間的簾子,怒吼道。
所有人,六雙詫異的眼睛,不約而同地注視在馬份身上。
「他是誰啊?」
「好像是哪家的大少爺,喔!是馬份家的。」
「哇啊是大少爺耶,他生氣了!我們該怎麼辦?」
「爹地媽咪救救我們啊!」
弗雷和喬治刻意裝作不認識馬份,兩人交頭接耳起來,還抱著對方假哭。
「馬份,怎麼沒有人來探望你呢?」榮恩擺出憐憫的表情,「該不會你的跟班把你忘了,真可憐。」
「榮恩,不要以為你現在人多就沒事,哪天落單你就知道後果了。」馬份瞇起眼,惡狠狠的恐嚇道。
「噢我的梅林啊,我是不是聽錯了什麼?」喬治假裝驚訝的說,「有人想要欺負我們家小榮榮耶!」
「他肯定是搞錯了什麼。」弗雷點頭如搗蒜附和,「只有咱們能欺負小榮榮,誰都不能欺負他!」
「你們說夠了沒?」被兩個哥哥半是調侃,半是袒護的言詞搞得很沒面子,榮恩臉上冒出一道紅暈。
「還沒完呢!」弗雷把目光挪到馬份身上,笑著說,「他還在校外欺負我們的小艾,嘖嘖,膽子可真大啊!」
「你是怕被老師抓到嗎?馬份。」喬治臉上也掛著微笑,「哇啊,不愧是史萊哲林,為了欺負女生特地挑在校外,真了不起啊。」
「是她先動手的!」馬份被衛斯理兄弟的嘲諷給戳到面紅耳赤,伸出手指著艾蕾特喊道。
「小艾,他打妳的地方還會痛嗎?」弗雷突然蹦出一句跟現在情況不搭嘎的話。
「啊?」
艾蕾特愣了一下,轉頭看向拋出問題的弗雷,只見他身後的喬治不停比手畫腳,擠眉弄眼展示痛苦的神情——她忽然理解了什麼。
「好…好痛喔。」她擺出可憐兮兮的姿態,靠在哈利的肩上假哭。
哈利很配合的拍了拍她的頭,而妙麗以不讚許的眼光看著演戲的其他人,猶豫要不要開口阻止他們。
「你們…」馬份快被這群人鬧到受不了,氣憤地吼道,「別以為你們能得意多久,窮鬼理,我父親可是能把你們從霍格華茲踢出去——」
「哇啊,弗雷,你看,這個黃黴怪會說人話耶。」喬治打斷馬份的話,像是發現什麼有趣的玩意兒盯著他。
「我看倒像是隻黏呼呼的鼻涕蟲,嗯——真奇怪吶,兄弟。」弗雷興致勃勃地打量著馬份,笑嘻嘻的說。
「不對,是水滴魚啦!」
「才怪,明明是龍糞!」
兩個人又開始新的一輪公審,搞得馬份的臉一下刷白一下刷紅的,害得艾蕾特心底忍不住同情他起來。
「你們在幹嘛?」
一個突如其來的嗓音從他們背後傳來,眾人回頭一瞧——是史萊哲林的級長,潔瑪。
「你們在霸凌同學嗎?」潔瑪雙手環在胸前,眉毛挑得高高的,不大高興地看著弗雷和喬治。
「我們在聊天啊。」
「哪有,我們是關心他。」
弗雷和喬治臉不紅、氣不喘的說道。
「喔?」潔瑪瞥一眼馬份,似乎在確認兩人所說的是否屬實,「他們說的是真的嗎?跩哥。」
馬份遲疑了幾秒,緩緩地搖搖頭。
「謝謝你,跩哥。」潔瑪臉上掛著微笑,轉身面對服雷和喬治,「我記得你們,弗雷和喬治,對吧?」
「怎麼了嗎?」
「我想麥教授不希望聽到有葛來分多的學生,在欺負別院的學生吧?」潔瑪此刻的笑容燦爛堪比花開。
所有人安靜的盯著她。
「麻煩你們離開,謝謝。」她補上一句,簡言之就是要葛來分多的人滾。
哈利一行人悻悻然地起身,臨走前分別跟艾蕾特說聲再見就溜了。
確認最後一個人把門關上後,潔瑪才開口。
「我不在乎你們是看不順眼對方,還是太過無聊想打架,才會搞出這個鬧劇來。」潔瑪冷冽的視線掃過兩人,「我要的是你們得牢牢記住,你們是史萊哲林的學生,你們就該對這個名字負起責任。」
「很多人都以為我們是聰明、機智、野心的代表,但真正維繫我們學院榮譽至今的特質是——友愛,這點也常常被人忽略。」潔瑪繼續說道,「學院的本質是團隊合作,不是給你們拿來當作個人秀的地方,你們闖禍的結果是大家要承擔,你們做任何事之前,到底有沒有替學院設想過?」
她頓了一下,看著兩個一知半解狀態的孩子。
「顯然的,你們沒有。」潔瑪彷彿看見兩根朽木,目光略帶鄙視,「你們最好皮繃緊點,下次…事情不會那麼輕易結束,我保證。」
潔瑪神色自若地笑了笑,那表情令兩個孩子顫抖了一下,然後她悠哉地離開廂房。
***
巨大的沉默下,艾蕾特和馬份不經意地對上眼,兩人錯愕了一秒,馬份臉孔扭曲了一下,彷彿看見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似的,他迅速地伸手把簾子拉上,隔出兩人的隱私空間。
噢,很好。
艾蕾特撇了撇嘴,心底有點高興不用再看到馬份那張刻薄的嘴臉,但又說不上來哪邊怪怪的。
想起方才種種畫面,大概是弗雷和喬治玩過頭的關係,才害她覺得馬份很可憐,不過也是對方罪有應得,但…
艾蕾特瞄一眼簾子。
他…是不是沒有『真正的』朋友啊?
艾蕾特看自己床頭上的零食山,思㤔了一會兒,像是打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,她抓起一袋柏蒂全口味豆,猛然拉開簾子。
「哇!」馬份被她突然其然的動作給嚇到,藍眼睜地老大瞪著她,驚恐地說道,「妳想幹嘛?波特!」
「給你。」她篤定地說。
「妳想收買我?妳手上那袋寒酸的糖果能換得了什麼?」馬份盯著她手上那袋糖豆,嫌惡地擰了一下鼻子,別過頭拒絕,「拿走,我才不要妳的爛東西。」
「收買?」艾蕾特的語氣高昂起來,她氣沖沖地把糖豆丟到馬份的身上,「你以為我是那群成天討好你的哈巴狗嗎?要不是弗雷和喬治剛剛太過分了,誰要理你啊!」
唰啦!簾子被她忿忿拉上。
見鬼,她腦袋肯定是中了迷糊咒,才會認為馬份很可憐,可能需要人關心,她發誓再也不會自取其辱一次!
祝你整袋都是鼻屎耳垢口味!哼!
她往嘴裡塞一顆巧克力蛙,洩憤地咀嚼。
到了傍晚,喝下最後一杯藥水後,龐芮夫人就讓艾蕾特出院,她走在通往餐廳的路上,看見貝爾抱著書本走來。
「貝爾!」她咚咚地跑到貝爾面前,踮起腳尖抓著比自己高一個個頭的男孩猛搖,「為什麼你沒來探望我?!」
「呃…抱歉,艾蕾特,我不是故意的。」貝爾面有難色地解釋,從書包裡抽出一盒手工餅乾,塞給艾蕾特,「我看到級長在唸你們,就不進去了。」
可憐的貝爾,門才打開一道縫,就看到廂房裡頭在狂風暴雨,他寧可躲在外頭也不要進去。
「好吧。」艾蕾特諒解地點點頭,換作是她搞不好也不會進去。
兩人併著肩走去餐廳,一群剛下課的高年級生從樓梯走下來,熱鬧的人群經過他們。
「那天我離開之後,發生了什麼事?」她瞥了貝爾一眼。
「馬份一開始就盯上哈利了,他一直躲在附近偷聽你們的談話。」貝爾淡淡地敘述當天的情況,「我跟蹤了馬份,看到你們從海格的屋子外跑進森林後,我一直有種強烈的預感…我覺得你們遲早會出事。」
他們踏入餐廳,沿著長長的走道尋找餐桌旁的空位,兩人依序入座。
「所以我去找了潔瑪。」貝爾說出當下最明智的判斷。
「還真謝謝你哦。」艾蕾特埋怨地瞅著他。
「總比你們被其他教授扣分好。」貝爾斜眼睨著她。
由於貝爾太過中肯了,無法反駁的艾蕾特只能對著面前的豐盛餐點發呆。
「妳真的不需要理他,艾蕾特。」貝爾夾了一塊豬排放進盤裡,「無視比什麼方法都有效。」
「早知道就不給他那袋糖…」她悶悶的咕噥一句。
「什麼?」貝爾正在舀洋蔥濃湯,他停下動作。
「噢,我是說——我餓了。」艾蕾特拿了一塊派放進盤裡,握著刀叉緩緩切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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