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0年10月19日 星期一

[HP] 黎明之子Ⅰ 第二十四章

 

【來自人馬的忠告】



「妳們兩個待在原地不要動!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,海格趕緊抓著石弩起身,對女孩們吩咐,「絕對不要離開道路,在這裡等我回來!」

艾蕾特和妙麗聽到海格衝過路邊灌木叢所發出的劈啪聲,隨後一切回歸於平靜,周圍只剩下微風吹拂過樹葉的沙沙聲。

「妳有好點嗎?」妙麗小聲地說,不時害怕地觀望四周的樹林。

「沒有。」艾蕾特稍微適應一點疼痛,勉強擠出一句話。

「他們不會受傷了吧?」妙麗看向方才煙火噴發的方向。

「我希望哈利沒事,至於馬份——誰理他啊,他死掉算了!」就算腦袋痛個半死,艾蕾特還是不忘詛咒死對頭為樂。

「艾蕾特!」妙麗瞪了她一眼。

「好、好、好,我只是隨口說說…」艾蕾特用手指揉著抽痛的腦袋,提出剛剛就想說的事,「為什麼我們講話要那麼小聲?」

「因為——呃,我不知道。」妙麗把音量調回正常音量。

兩人面面相覷。

「我想去找他們。」不曉得過了多久,艾蕾特覺得腦袋沒那麼疼了,緩緩起身說道。

「妳剛剛沒聽清楚嗎?海格說我們不能離開這裡,萬一他回來找不到我們怎麼辦?」妙麗雙手插在腰上,沒好氣的說道。

「可是,哈利——」

「拜託妳冷靜點,艾蕾特。」妙麗試圖安撫好友,「海格已經過去找他們了,我相信他們會沒事的。」

艾蕾特緊抿著嘴唇,滿眼擔憂的望向樹林深處。

忽然,她們右手邊方向的樹林發出疑似某種物體快速竄過灌木叢的唰唰聲——妙麗害怕地抱住艾蕾特的手臂,艾蕾特趕緊拔出魔杖,兩名女孩緊張地面對騷動的樹林,深怕下一秒有狼人從裡頭蹦出來。

一個高大的人影從灌木叢跳出來,那是名白金色長髮的男子,牠腰部以下卻是奶油色馬身,以及一條雪白色的長尾巴——而牠背上載著一個人,是哈利,他看起來也是驚甫未定的樣子。

「哈利!」艾蕾特衝上前去,抱住從馬背上滑下來的男孩。

「艾蕾特、妙麗,這是翡冷翠。」姐弟兩人抱了一會兒才放開對方,哈利向她們介紹新認識的朋友。

「剛剛翡冷翠救了我,有個怪物在吸獨角獸的血,牠發現到我看到牠了,就試圖攻擊我。」哈利向她們解釋事發經過,「幸好翡冷翠即時出現,幫我把怪物趕跑了,順便送我回來。」

「謝謝你。」艾蕾特抬起頭看向翡冷翠,感激地說道。

翡冷翠沒有回應,牠那雙宛如寶石般瑰麗的藍眼睛,仔細地打量著艾蕾特。有一秒鐘,艾蕾特疑似看到牠眼裡閃過的驚奇,但她並不是很確定,只覺得這些人馬古怪極了。

「請問我臉上有什麼嗎?」艾蕾特壓不住好奇心,開口問道。

「妳是波特家的女孩。」

「是的。」艾蕾特滿頭霧水,回給牠禮貌性的微笑。

「你們最好趕快離開這裡,現在的林子不太安全。」翡冷翠說,「尤其是你們——波特家的孩子。」

「我忘了問你,剛才被你趕走的是什麼東西?」哈利問道。

翡冷翠沉默地仰頭望向夜空,凝視了好一會兒才開口。

「你們知道獨角獸的血有什麼功效嗎?」

姐弟倆搖了搖頭,只有妙麗舉起手。

「我知道。」妙麗振振有詞的說道,「獨角獸的血可以延續一個人的生命,哪怕是奄奄一息的生命。」

「殺害獨角獸是一件非常殘酷的行為,只有那些一無所有,可是又想獲得一切的人,才會犯下如此恐怖的罪行。」翡冷翠緩緩地說,「為了能夠活下去,而去殺死純潔無辜的生物,那麼,當鮮血接觸到你嘴唇的那一刻,你就只配擁有一個半死不活、受詛咒的生命。」

他們頓時感到一陣毛骨悚然,不敢置信居然有人……呃,瘋子,為了活命去做這種殘忍的事。

「你們有沒有想過,是誰多年來一直想要恢復法力,是誰必須緊攀一絲生機,靜靜等待東山再起呢?」

佛地魔,那個已經不是人類,也死不了的怪物。

艾蕾特回想起之前海格初次會面說的話,她看到哈利的肩膀明顯僵硬起來,她感到胃像是有塊冰在裏頭晃著,全身冷到不禁打顫。

「妙麗!艾蕾特!妳們還在嗎?!」

我們很有可能會被佛地魔殺——

艾蕾特腦袋閃過這個可怕的念頭時,樹林左方傳來海格呼喊的聲音打斷了她。

牙牙伸著長舌頭朝向他們跑來,海格領著馬份氣喘吁吁地跟在後面。

「我們沒事,哈利也是。」妙麗回答。

「獨角獸死了,海格,在那一邊的空地上。」哈利指著剛才翡冷翠載他過來的方向。

馬份吃驚地盯著翡冷翠,不敢貿然靠近他。

「你們現在已經沒有危險了。」翡冷翠對他們低語道,「祝好運,波特家的孩子。」

艾蕾特依依不捨地瞅著牠。

「千萬別靠近深淵。」

翡冷翠的目光落在艾蕾特身上,拋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,轉身消失在樹林深處。


***


經過禁忌森林的遭遇後,艾蕾特和哈利馬上認定了躲在森林裡的怪物,肯定就是佛地魔——不過更可怕的是,石內卜居然在學校裡當個內應,還想辦法要偷魔法石給佛地魔!

『噢,怎麼辦?要告訴老師嗎?』

『肯定沒用吧,我們手上又沒有證據。』

『妳想讓老蝙蝠的陰謀得逞嗎?』

『妳一個一年級生要怎麼對付佛地魔,妳說啊!』

艾蕾特腦袋裡有兩道聲音正在為這件事吵架中,她煩燥地甩了甩頭,重新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課本上,而近日她的異狀,全都被貝爾看在眼裡。

「艾蕾特,妳最近還好嗎?」貝爾擔憂地盯著她。

此刻他們窩在交誼廳的角落,正為了明天的考試做最後的衝刺。

艾蕾特從書上抬起頭看著朋友,她碧綠的眼瞳下掛著明顯的黑眼圈,精神上也憔悴許多,彷彿待在水蠟樹街閣樓裡的吸血鬼小女孩,似乎又回來了。

她若無其事地搖搖頭。

「妳看起來有心事。」貝爾的表情很真誠,「如果妳不介意讓我知道,我會聽妳說。」

「我——」

她知道貝爾在魔藥學上常贏得加分,石內卜似乎很喜愛這名學生,而且貝爾似乎也不討厭石內卜。

萬一她說出石內卜是壞人,貝爾會不會不相信她,反而討厭起她呢?

這件事讓艾蕾特很糾結,她猶豫良久後才開口。

「考試結束後,我會跟你說。」


***


筆試考試當天的天氣炎熱無比,他們考筆試的大教室就像一間熔爐。以防學生作弊,教授發給每一人一支考試專用的羽毛筆。

所有的學生埋頭專心寫考卷,羽毛筆輕搔羊皮紙的沙沙聲在壓抑無聲的教室格外明顯。

他們還有術科考試,麥教授要他們將一隻老鼠變成一個鼻煙壺,艾蕾特輕鬆的將老鼠變成一個雅緻的翡翠玻璃鼻煙壺,上頭綴滿精緻的花紋。

麥教授走過她的桌前時,嚴肅的臉龐稍稍露出滿意的神情,這令她忍不住得意起來。

不過很快的,她在魔藥學的術科考試上就踢到鐵板。

呃…藥水的顏色是不是太深了?


艾蕾特盯著大釜裡有點深色的透明液體,懷疑自己印象中的步驟是不是記錯了。

偷偷瞥一眼前面座位在裝瓶的妙麗,她手上試管裡頭的液體顏色比自己的還清澈不少,艾蕾特忽然覺得魔藥學這科成績死定了!

考試結束後,石內卜走到每個人的桌前收走試管,艾蕾特眼睜睜地看著他收走自己的試管,看到老蝙蝠臉上的表情——她很有預感成績一定糟透了。

最後一堂符咒學考完後,艾蕾特和貝爾步出教室,兩人經過一群興奮衝出教室的學生,走廊瞬間人聲鼎沸,好不熱鬧。

「結果考的都是我們抽問過的題目。」貝爾悠悠地說,斜眼瞅著艾蕾特,「妳準備要說了嗎?」

「你就承認你好奇吧。」艾蕾特心情輕鬆不少,對上貝爾的眼珠笑了笑,「我們要先找個沒人會偷聽的地方——」

他們看了一眼外頭的庭院和草地,滿滿都是享受放假的學生。

「就挑這兒吧。」貝爾打開一扇空教室的門,確認裡頭空無一人才走進去。

艾蕾特關上門,貝爾已經拉了一張椅子過來,坐好等待她開口。

「還記得之前,我問你尼樂.勒梅的事嗎?」

「嗯哼。」貝爾點點頭,「跟魔法石有關,對吧?」

艾蕾特嚇了一大跳,詫異地瞪著他,完全沒料到貝爾會說出這句話。

「我一直都知道你們在查魔法石。」貝爾坦承。

「你哪時候發現的?」她驚呼。

「當妳問我尼樂.勒梅的事情後,我覺得妳不會毫無理由地問我這個問題,再說妳看起來對煉金術也沒興趣的樣子,所以我也順便去查了一下——剛好驗證了古靈閣傳出遭遇搶劫,但裡面存放的物品早已提領一空的消息。」

貝爾不疾不徐地列出所有事件的關聯。

「之前我有看過勒梅的訪談,他有提過跟鄧不利多一起合作的經驗,所以我想——勒梅應該是委託他的好友保管了魔法石,至於地點要挑哪好呢?除了學校我想不到其他地點了,而且校長開學的時候還很好心的提示我們,不要靠近三樓的走廊,所以大約有六成都驗證了我的猜測。」

艾蕾特愣了許久,緩緩開口。

「所以…我不小心出賣了我自己嗎?」

「妳幫我確定物品的是魔法石,其他都是我自己猜想的。」貝爾露出優雅的微笑。

「啊啊啊啊啊!」艾蕾特煩燥的抓了抓頭,「你有跟其他人說嗎?」

「不,妳是第一個。」

艾蕾特不敢置信地盯著眼前的好友,在她心中刷出一個全新的稱號——真.神探貝爾!

「你覺得是誰想偷魔法石?」她小心翼翼地詢問。

「我不清楚,任何人都有可能。」貝爾聳聳肩,「或許小偷還在外頭,也有可能混在學校裡面。」

她深呼吸一口氣,直接說道:「我認為石內卜想偷走魔法石。」

「為什麼?」貝爾挑起一邊眉,質疑地盯著她。

「因、因為…佛地魔需要魔法石。」她提到佛地魔時,貝爾稍微顫抖了一下,她趕緊改口,「所以石內卜要把石頭偷走,好獻給『那個人』。」

「噢,那真的是——解釋了一切啊。」貝爾露出鄙疑的眼神。

「你聽我說——」

然後她把這一年找到的線索和發生的事情,一五一十地說給貝爾聽。

貝爾陷入了沉思,他的視線穿過玻璃窗,越過外頭的草地,飄到遠方的森林,不曉得過了多久時間,他才從思緒裡回過神來。

「首先,我要妳更客觀地看待這件事,不要預先把院長當成壞人看。」

「我沒有!」艾蕾特急促地反駁。

「閉嘴,妳就是這麼想。」貝爾沒好氣的說。

「好啊,說服我。」艾蕾特不悅地瞪著他,「為什麼他不是壞人?」

「第一,每個老師都要巡邏三樓走廊,撇除鄧不利多,每個老師都有嫌疑犯的資格。第二,每個老師各自設置關卡,但都有義務保密關卡內容,照目前石頭沒被偷走的情況下,共犯的可能性很低,單獨作案還比較有可能。第三,能證明院長嫌疑比較大的事情,就只有魁地奇比賽他對哈利的掃把唸咒,其他事情都是妳猜測的,所以不算在內。」

「他常常給你加分,你才袒護他對不對?」艾蕾特不滿地說。

「不要情緒用事,艾蕾特。」貝爾提出忠告。

「行,那你覺得會是誰?」艾蕾特催促他。

「老實說,線索少得可憐的情況下,我真的不知道。」貝爾深深地嘆一口氣,苦惱地搔了搔頭,「但我很介意森林裡的那個東西,妳最好不要靠近森林,不過我更擔心的是——」

「是?」

「萬一那個東西混進學校裡面呢?」


***


離開空教室後他們去了圖書館,貝爾的那番話搞得艾蕾特有點坐立不安,她隨意地翻著手中的小說,卻一行字也讀不下去。

「我想回寢室休息。」她闔上書本。

「晚點見。」貝爾抬頭看她一眼,揮揮手。

艾蕾特把書放回原位,安靜地踏出圖書館,走下長長的樓梯,當她經過三樓的走廊時,聽到一陣模模糊糊的哭泣聲。

嗯?誰在哭?

她停下腳步,疑惑地觀望四周,猜想是不是皮皮鬼在附近鬼吼鬼叫,但看起來又不是那一回事的樣子。

她躲在柱子後方,哭泣聲是從前方的教室傳來的,是奎若的聲音。

「不——不——原諒我——求求你——」

聽起來像是有人在脅迫他,艾蕾特伸長脖子想聽得更仔細點。

「是——是的——遵命——」

下一秒,艾蕾特看見奎若掩著臉從門後衝出來,急急忙忙地離開。

石內卜在威脅他嗎?但…

艾蕾特現在的心情混亂極了,不得不說她的確被貝爾成功說服,或許石內卜不是壞人,或許奎若也有嫌疑,可是,是那個膽小的奎若耶,這有可能嗎?

她等到奎若的腳步聲消失後,才走出柱子向前查看教室內的狀況,裡面空蕩蕩的,連一個人都沒有——裡面有扇門開了一道縫,這勾起她的好奇心。

只要看一眼,看一眼就好。

她不曉得心底哪來的勇氣——或說傻氣,催促著她去接近那扇門,去尋找門後的真相。

艾蕾特深呼吸一口氣,靜悄悄地走近那扇門,藉著門縫朝裡頭瞄一眼。

裡面是尋常的雜物間,擺放著一面全身鏡。

「什麼嘛,就一面鏡子。」她慶幸地鬆了一口氣,喃喃道。

碰咚。

艾蕾特心跳漏了一拍,連忙轉身一看——教室的門被關上了,而奎若就站在門邊,他慘白的臉露出膽怯的微笑,並上了鎖。

「妳——妳看到了嗎?波特小姐。」他的嗓音在發抖,卻緩緩地接近她。

「我…我不懂你的意思,奎若教授。」艾蕾特害怕的往後退。

「他——他會生氣的,這都是妳的錯,誰叫妳要闖進來呢?」奎若抓著他的臉,神經兮兮地說道。

「…他是誰?」

『殺了她……殺了那個女孩……』

一個陰森恐怖的聲音從奎若背後傳來,艾蕾特瞬間動彈不得,碧眼因恐懼而擴大。

「可是主人——不、不行,會被人發現的——」奎若的臉扭曲起來,向那個聲音求饒。

『折磨她……讓她後悔……』

「我、我做不到——」奎若晃動著身軀,似乎在抗拒那個聲音。

『廢物!』

「對、對不起!我的主人——」奎若趴倒在地面上,全身劇烈顫抖著。

快、快跑。

艾蕾特的雙腳忽然恢復了知覺,她跌跌撞撞地繞過奎若,奔向門用力轉開門把,卻發現門把被咒術上了鎖。她趕緊抽出魔杖,指著門把說出解鎖的咒語,門把仍然紋風不動。

「嗨囉?有人在外面嗎?救命啊——」她不停用力敲打門板,慌張地扯開喉嚨大叫。

「沒用的,波特,我已經在這間教室上了隔音咒。」

不曉得什麼時候,奎若已經站到她的面前,向她舉起魔杖。

「『噩噩令!!!』」

一道紅色的閃光迅速朝她飛來,下一秒,她昏了過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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