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飛車救援】
隔天一早,威農姨丈花了點錢,請了一位工人在他們房間窗外安裝上鐵窗。等工人和在一旁監工的威農離開後,艾蕾特拿出虎頭鉗試圖剪開鐵窗。
哈利沮喪地躺在床上,現在他們被禁足了,威農姨丈還在他們的房門換了新鎖。除了吃飯、上廁所等生理需求被允許離開房間,其餘的時間他們被關在狹小的房間裡,過著跟犯人沒兩樣的淒慘生活。
「過來幫我,哈利。」艾蕾特咬牙切齒地使力剪開欄杆,勉強弄出一道刮痕。
「嘿美會不會來救我們?」哈利從床上爬起來,走到她身旁。
「你想害她被抓嗎?」
艾蕾特停下手中的動作,無奈地嘆口氣,轉過頭來盯著哈利說:「我親愛的弟弟,我們只能靠我們自己了。」
「所以呢?」哈利眨眨眼睛。
「我的手快痠死了,換你來。」艾蕾特把虎頭鉗塞到哈利手上,拍了拍他的肩膀,坐在椅子上看弟弟繼續幹活。
「妳確定這個辦法可行嗎?」哈利搗鼓了老了半天,好不容易才弄出一道缺口。
「大概過一個禮拜,我們就能逃出去了。」艾蕾特數著鐵窗剩餘的欄杆。
§
三天後的深夜,事情有了轉機。
艾蕾特和哈利這幾天並沒有吃飽飯過,佩妮阿姨為了逞罰他們搞砸了威農姨丈的生意,大概每餐有三分之二的份量,都被達利掃進肚子裡了。
由於他們餓得飢腸轆轆的關係,早早地就爬上了床,希望早點睡著就不用承受餓肚子的折磨,因此艾蕾特很快地進入夢鄉。
她夢到自己坐在霍格華茲的餐廳內,面前的桌子上擺滿豐盛的料理和甜點,她開心地抓起一支雞腿啃起來,另一手又抓起一把薯條塞進嘴裡。
彷彿沒吃飽似的,艾蕾特雙手捧起飛來的漢堡,那個漢堡的色澤艷麗,外表垂涎欲滴,她迫不及待地準備張口咬下——
「醒醒——!」
漢堡發出哈利的嗓音,艾蕾特猛然睜開眼。
哈利坐在她的床邊,窗外異常的明亮,像是有人拿探照燈打進他們的房間似的,艾蕾特忍不住用手遮起視線,指縫中,她看清楚那是一輛車在外頭。
一輛車?!
她瞬間清醒過來。
「發生什麼事?」艾蕾特問道。
「是榮恩他們。」哈利說。
衛斯理家的雙胞胎,弗雷和喬治笑嘻嘻地攀上窗台,輕輕地降落在地板上——不曉得何時封住他們窗戶的鐵柵欄早已不翼而飛,看起來是被他們給拆了。
「嗨囉,小艾。」紅髮雙胞胎笑嘻嘻的說。
「嗨,弗雷、喬治。」艾蕾特對他們揮揮手。
「你們的行李呢?」喬治轉頭望向哈利,問道。
「被鎖在樓梯下方的碗櫥裡。」哈利回答。
「好,讓我們來處理。」
弗雷和喬治蹲在門口前,弗雷從口袋裡掏出一根髮夾,開始熟練地撬開門鎖。
哇噢,酷斃了。
艾蕾特驚嘆地看著他們大顯身手,她決定離開德思禮家後,一定要向他們請教如何使用髮夾開鎖!
「很多巫師覺得學這些麻瓜花招只是浪費時間。」弗雷說,「雖然效率上差了點,但有時候真的很管用。」
喀啦一聲輕響,房門立即打開。
「好了,我們去拿你們的行李箱…妳看房裡有什麼還要收拾的,再把它們放到車上去。」喬治對艾蕾特俏皮的眨眨眼,哈利跟在他後頭出去了。
她連忙把床底下的行李袋拖出來,拉開抽屜,打開衣櫥櫃,把兩人所需的東西通通扔進行李袋,再交給在車上的榮恩。
過了一會兒,哈利和弗雷帶著行李箱回來了,哈利留下來和艾蕾特一起把第一箱行李箱推上車,弗雷下樓跟喬治把第二箱行李箱搬上來。
最後,他們一行人跳上了車,弗雷踩動油門,引擎加速轉動,車子快速地駛向上方的夜空。艾蕾特搖下車窗,夜風吹拂她的髮梢,一道雪白的影子迅速地竄進了車內——是嘿美!她發出響亮的嗚嗚聲,窩在她的肩上。
「你們是發生什麼事啊?」榮恩急切地想知道為什麼他們被鎖在房間裡。
哈利和艾蕾特七嘴八舌的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給說出來,頓時之間,大家都驚訝得說不出話來。
「太可疑了。」弗雷開口。
「搞不好那個小精靈想騙你們。」喬治同意他的兄弟。
「可是他每次要透漏一點消息時,就會開始用頭去撞牆。」哈利說。
「這個嘛,我覺得可能是他主人覺得好玩,命令他阻止你們回去學校吧。」弗雷說,「你想想看,學校有沒有人看你們特別不順眼?」
「有。」哈利、榮恩和艾蕾特異口同聲回答。
「跩哥.馬份。」哈利露出厭惡的表情。
「噢,不意外。」弗雷轉頭看向他們,「畢竟他家很有錢,要養一個家庭小精靈並不困難。」
「沒錯,我媽老是說希望有一個家庭小精靈來幫她燙衣服。」喬治說,「可是我們家只有一隻住在閣樓裡的老惡鬼,還有滿院子的地精——普通巫師家庭根本負擔不起,只有那些古老又有錢的貴族會飼養他們——」
喬治盯著儀表板上的羅盤,指揮弗雷往東邊開,穿越農田和稀疏的樹林,以防不小心被麻瓜看到。
半路中,他們聊了一些閒話家常,關於馬份家的各種謠言,還有衛斯理先生的工作。由於衛斯理先生加班不在家,因此他的三個孩子才有機會偷偷地把車子開出來,拯救了被關在房裡的波特姊弟倆。
「你們偷車來救我們?太帥了——」艾蕾特眼神滿是崇拜。
「是借車——借車!」弗雷糾正她的話。
「帥這句我們就收下了。」喬治咧嘴笑道。
日出時,他們瞧見遠方出現一幢造型奇特的房子。
§
那是一幢造型古怪的房子,它由許多房間胡亂加蓋而成,層層相疊到好幾層樓高,屋頂上還插了好幾根煙囪,建築本體看似搖搖欲墜,但應該是靠魔法支撐才不會垮下來。他們降落在房子後方的庭院上,駛過一旁簡陋的的雞舍,停在車庫裡。
「歡迎來到洞穴屋!」弗雷和喬治同時說道。
「我們家不怎麼樣啦。」榮恩說。
「你怎麼會這樣想?」哈利雀躍地說,「這裡簡直棒透了。」
他們下了車,弗雷叮囑他們要非——常——安靜地爬上樓,將波特姊弟的來臨,佈置成是一個奇妙的大驚喜,就不會被衛斯理太太發現他們偷偷開車出門的真相。
榮恩轉頭往房子一瞧,頓時臉孔刷成青色,彷彿看到他最討厭的蜘蛛似的。他們跟著轉頭望去,看到一位矮胖的中年婦女,她身上圍著一條拼布圍裙,魔杖插在口袋裡——想必那位就是衛斯理太太,她正怒氣沖沖地穿過院子朝他們衝來,還嚇跑了好幾隻母雞。
「說話啊。」
衛斯理太太停在他們面前,雙手插在腰上,銳利的目光不停流連在她的孩子臉上,不客氣地說。
「早安啊,媽。」喬治裝作沒事般,輕快地說道。
「你們知道我有多擔心嗎?」她咄咄逼人地說。
「對不起啦,媽,妳看我們把誰帶來了——」
看見她眼中的熊熊怒火,她的三個孩子害怕的縮成一團。
「床是空的!連張紙條都沒有!車子還不見了!你們很有可能在半路上出事!你們有在乎過我的心情嗎?……從來都沒有!等你們爸爸回來後,我看他要怎麼修理你們!比爾、查理和派西,從來就沒有讓我煩惱過……」
「優秀的派西。」弗雷咕噥一句。
「你為什麼不學學你哥,老是給我惹麻煩!」衛斯理太太吼道,手指戳著弗雷的胸膛,「要是你們被人看到了,可能會害你爸丟了工作——」
衛斯理太太怒罵了將近十分鐘後,她才把頭轉過來望向波特姊弟,表情和藹地開口:「親愛的,看到你們我真的很高興,哈利,艾蕾特,進來吃早餐吧。」
姊弟倆緊張地看了衛斯理兄弟一眼,獲得他們鼓勵性地點頭後,才敢跟著她走進廚房。
§
那是個有點狹小的鄉村式廚房,並且相當擁擠,流理台和碗廚櫃上堆滿許多鍋子和餐具。中間擺放一張擦得發亮的桌子,和幾把椅子。
艾蕾特和哈利剛坐下,就看見衛斯理太太忙著在廚房內手腳俐落地準備早餐,還時不時叼唸著她的兒子們。
「亞瑟和我真的很擔心你們,親愛的。」她對姊弟倆人說道,順手把臘腸倒進他們的盤子裡,
「昨晚我們還在討論,要是你們到這個禮拜五都沒回信給榮恩,我們就要去接你們——」
她又把四顆煎蛋倒進兩人盤裡,一人一半。
「可是說真的,開一輛車飛過整整將近半個國家,任何人都有可能看到你們——」她又開始數落起來。
「媽,雲層厚得很呢!」喬治說。
「閉嘴,乖乖吃你的飯!」衛斯理太太吼道。
「媽,那些麻瓜竟然讓他們餓肚子耶!」弗雷說。
「你也給我閉嘴!」
雖然衛斯理太太不斷地罵罵咧咧,但給麵包抹上奶油的手卻沒停下來,並將麵包放到孩子們的盤子上。
或許是餓太久的關係,艾蕾特感覺自己的胃袋很快就塞滿了,她百般無聊地拿著叉子戳著一顆豆子,突然從廚房門口的方向傳出一個急促的尖叫。
她抬起頭,看見一個穿著睡袍,留著長長紅髮的矮小身影,從廚房門口跑出去。
「金妮,我的妹妹。」榮恩對哈利說,「她整個夏天都在談你的事。」
哈利撇了撇嘴,回想去年遇過的瘋狂粉絲,心情有點複雜。
「恭喜你,哈利。」艾蕾特揶揄地說,被他瞪了一眼。
「艾蕾特,親愛的,妳可以住金妮的房間。」衛斯理太太分配起他們的床位,「榮恩,哈利就跟你住同一間吧,好嗎?」
榮恩嘴裡塞著吐司,含糊地點點頭。
吃完早餐,波特姊弟倆跟著衛斯理兄弟到花園去除地精,看著弗雷和喬治把地精當成博格丟。那隻倒楣的地精高高的飛起,再被用球棒擊飛,少說有二十呎的距離,越過樹籬外,重重地摔在外頭的地上。
「我抓到了——哎喲!」艾蕾特躍躍欲試地抓了一隻地精,卻不小心被咬了一口。
「小心點,他們的牙齒蠻利的。」弗雷說。
「妳來當打擊手吧,艾蕾特。」喬治把球棒塞到她手中。
「欸?可是我不會啊。」艾蕾特握著球棒,怔怔地看著他們。
「手舉到這兒,把腳踩穩。」喬治指揮她的動作,看著弗雷朝著他們把地精扔過來,「好——揮棒!」
框!
大家不約而同地抬起頭,看著那隻地精飛向高空,拋出一個完美的拋物線——可惜方向偏了,掉進滿是青蛙的大池塘裡。
「哇啊——我打中了!我打中了!」艾蕾特興奮地在原地跳躍。
「哇啊——她做到了!她做到了!。」弗雷和喬治也興奮地亂叫。
看來孩子們的樂趣就是如此樸實無華。
「下一位——哈利!」
「榮恩來當投手。」
大家輪流去當投手跟打擊手,玩得不亦樂乎,過沒多久,那群愚蠢的地精終於發覺情況不對,排成一列歪七扭八的隊伍,推推擠擠地逃離了花園。
§
清理完地精後,弗雷和喬治卻神秘兮兮地跑掉了,於是其餘的孩子只好回到屋子內。衛斯理太太看見他們,叫榮恩帶哈利去看他的房間,而她領著艾蕾特爬上狹窄又陡峭的樓梯,到達二樓的房間。
「金妮,打開門。」衛斯理太太敲了敲她女兒的房門,「親愛的,艾蕾特暫時會借住妳的房間。」
門後傳來一連串收拾物品的碰撞聲,過了一會兒房門打開,金妮靦腆的盯著他們。
「金妮,這是艾蕾特,哈利的姊姊。」衛斯理太太把女兒攬在懷裡,正式的介紹,「這是我的小女兒,金妮。」
「嗨囉,金妮。」艾蕾特微笑。
金妮害羞地眨眨淺褐色的眼睛。
她們踏入金妮的房間,裡頭相當明亮,能從窗外看見衛斯理家的果園,其中一面牆上貼著魁地奇球隊的海報——聖顱島女頭鳥隊的隊長關娜.瓊斯,以及古怪姊妹合唱團的海報,海報裡的團員不斷地擺出各種詭異的姿勢。
「妳的東西我就放在這兒。」衛斯理太太將艾蕾特的行李放在床上,雙手在圍裙上抹了抹,「女孩們,妳們要好好相處喔,我得去看妳哥哥在幹嘛——」
衛斯理太太嘮嘮叨叨的下樓。
兩個女孩看了彼此一會兒,艾蕾特先開口打破現況。
「他是誰?」她指著一位吉他手問道。
「他是柯利.杜克,他是首席吉他手。」金妮回答。
「他長得蠻可愛的。」艾蕾特看了一輪團員的長相後,說出總結,「說到這個,其實我沒聽過他們的樂曲,金妮,妳有他們的專輯嗎?」
「妳想聽嗎?」不曉得什麼時候金妮手中已經拿好黑膠唱片,興奮的說,「這是他們出的第一張專輯。」
「好啊。」艾蕾特期待的點點頭。
金妮雀躍地走到播放機前,放上唱片,喇叭隨之播放出古怪姐妹的主打曲——《我每天都想死》,詭異卻輕快的民俗搖滾樂曲有種迷幻的感覺,艾蕾特忍不住隨著節拍搖頭晃腦起來。
看見艾蕾特投入的樣子,金妮像是遇到知音般,忽然話匣子就打開了,兩個女孩開始聊起球隊(金妮提女頭鳥隊的球賽,艾蕾特提霍格華茲的學院球隊比賽),偶像明星的八卦和學校的事情(大多都是金妮提問,艾蕾特回答)。
後來,榮恩跑來敲門打斷她們的女生聚會,金妮發現哈利也探過來查看她們在幹嘛,她馬上又變回之前害羞的小女孩。
後知後覺的榮恩一直追問她到底怎麼了,金妮直直往樓下衝,留下她哥哥待在原地,百思不得其解。
「噢,她真的好可愛喔。」艾蕾特站在旁邊看戲,雙眼促狹地盯著他們。
「妳不要亂來喔。」哈利看到她那種神情,反射性的告誡。
「我又沒有要幹嘛。」艾蕾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。
「那就是有的意思。」哈利涼涼地看著她。
「你真的很不可愛耶!」艾蕾特氣鼓鼓地說。
「我要可愛幹嘛啊?!」哈利的臉上湧起紅暈,羞憤地反問。
「不管啦,你怎麼變得那麼不可愛——」
艾蕾特想抱住弟弟哇哇大叫,結果被一把推開。
兩人面面相覷了一分鐘。
「我不要跟你好了!」這次換成艾蕾特往樓下奔去。
「呃,哈利,怎麼換成你姊也跑掉了?」榮恩看著眼前親情倫理大鬧劇,問道。
「不要問,榮恩。」哈利無奈地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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