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通關密語】
根據《霍格華茲:一段歷史》所記載,作為霍格華茲的四位創辦人之一的薩拉扎.史萊哲林,中世紀最偉大的巫師之一,也是個毀譽參半的純種至上主義擁護者,據說他本人蓄著一條長長的灰白鬍子,佈滿皺紋的老臉上,眉頭壓得非常非常低,看起來他隨時都在憤憤不平的樣子。
他將史萊哲林的地窖修建於黑湖底下,一支支高聳典雅的石柱撐起狹長寬敞的交誼廳,延伸至天花板的拱型落地窗外是水下的景色,不時有魚群悠悠游過。
最中間的天花板上懸吊著銀色的吊燈,周遭的柱子底下擺放著火盆,以及懸浮於空的蠟燭。左側的壁爐前,擺放著舒適的扶手椅沙發,四周的邊間也擺放著高級的原木桌椅,營造出深幽靜謐的氛圍,是個非常適合專心讀書,好好休憩的完美環境。
然而今天早上,交誼廳裡吵雜的人群打破了平日安靜的氛圍。一群學生圍在公佈欄前,一部分的人歡樂地大聲交談,另一部分的人面有難色,站在柱子底下議論紛紛。
艾蕾特和貝爾踏入交誼廳,一頭霧水地看著眼前熱鬧的景象。
「你不能公然在學院使用那個名詞,那是非常羞辱的用語!」
「拜託,這只是個玩笑話,法莉。」
人群裡傳出爭吵的聲音,能聽得出來是一男一女,而且逐漸往他們所站的位置接近。
艾蕾特朝著聲音的方位望去,看見一名叫修格的男級長,大搖大擺地從人群中走出來,潔瑪.法莉——他們較為熟稔的女級長,也從人群中冒出來,氣呼呼地找對方理論。
兩位級長停駐在角落的書櫃前,艾蕾特和貝爾小心翼翼地躲在簾幕後,偷聽他們的對話。
「玩笑話?」潔瑪不敢置信地瞪著修格,「萬一被院長知道了,你知道我們這群級長都脫不了關係嗎?」
「通關密語也才維持兩週而已,妳也太大驚小怪了吧?」修格一臉無所謂地瞧著她。
「那個通關密語等於是變相告訴大家,我們史萊哲林全都是純血主義者。」潔瑪一針見血地說。
「我們院內一直都有純血主義者。」修格涼涼地說,「該不會妳覺得那些麻瓜出身的人,他們的血統能與我們相提並論吧?」
潔瑪沉默地瞪著他。
「學著聰明點,法莉。」修格拍了拍她的肩膀,露出假惺惺的微笑,「雖然我們的人沒有很多,但已經不是妳那派的時代了,我們現在可是有個可靠的後援,你們呢?」
修格悠悠地離開交誼廳,留下潔瑪待在原地,過沒多久,她匆匆的跨出石板門。
艾蕾特和貝爾互相看了一眼。
「他們到底在吵什麼?」艾蕾特開口。
「誰叫妳老往葛來分多跑,才會什麼都不知道。」貝爾往佈告欄靠近,回頭瞥了她一眼,「妳知道威廉級長今年被換掉了嗎?」
「誰?」她連忙快步走到貝爾身旁。
「天啊,艾蕾特。」貝爾嘆口氣,「妳要是繼續這樣下去,我真的很擔心妳…」
至於貝爾為什麼這麼說她,當艾蕾特看見佈告欄上的東西後,隨即明瞭一切。
通關密語的公告上,浮現以翠綠色墨水書寫,字跡優雅的兩個字:麻種。
§
被交誼廳耽擱了些許時間的艾蕾特和貝爾,踩上通往大廳的石階,趕往餐廳去填飽他們飢腸轆轆的肚子。他們剛踏入餐廳,正巧撞見裡面上演的一場騷動——衛斯理太太寄來的咆哮信吼出最後一句話:「…你要是膽敢在犯一點錯,我們就親自到學校把你帶回家!」,餐廳內一片死寂,隨之信件立刻燃燒,皺縮成一團灰燼。
艾蕾特看到榮恩和哈利呆滯地望著地板上的灰燼,有幾個學生放聲大笑起來,慢慢地,餐廳又重新回到先前的交談聲。
憶起衛斯理太太種種對她的照顧,一股愧疚感在艾蕾特心底油然而生,她又不禁想起昨晚鄧不利多失望的語氣,還有差點被石內卜給踢出霍格華茲大門的驚險畫面。
不行,我不能再惹麻煩了。
艾蕾特默默地想。
「快點,我們要沒時間吃早餐了。」貝爾催促她,他隨便找個座位坐下,夾起鬆餅就是往盤內堆。
「我們今天的課是什麼?」艾蕾特跟著入座,她給自己倒了一杯南瓜汁。
「早上是變形學、草藥學,下午是黑魔法防禦術。」貝爾邊從書包裡抽出一張課表,邊替他的鬆餅淋上濃稠的蜂蜜。
「下午是洛哈的課呢。」艾蕾特往葛來分多的餐桌瞄去,注意到妙麗雙手闔上《與吸血鬼同行》一書,收進背包裡。
「妙麗肯定興奮死了。」她眨了眨狡黠的碧眼。
「妳看起來也很高興呢。」貝爾說。
「我才沒有。」艾蕾特的臉微微泛紅,無視貝爾懷疑的目光,低頭吃她的早餐。
§
變形學課結束後,艾蕾特看著同學們魚貫地走出教室,回頭對正在收拾背包的貝爾說:「你先走,我晚點再過去教室。」
貝爾點點頭,揹起書包先離開了。
「波特小姐,妳有什麼問題想問嗎?」
麥教授正在把發給他們練習的甲蟲,一罐一罐地擺回講台前方的大桌上。
「教授,我有事情想跟妳討論…」她確認一下周遭,以著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誠懇地說,「我能請妳教導我化獸術嗎?」
麥教授微微詫異地挑起眉。
「我知道妳在我的課堂上一直表現得很優秀,艾蕾特,但以妳的年紀來說,學習化獸術還是太早了。」麥教授嚴肅地說,「化獸術是個極為困難的變形術,一不小心就會走火入魔,即使是成年的巫師,也未必能掌握好這項變形術。」
「可是…鄧不利多教授說過我擁有化術師的天賦…」艾蕾特急切地想說服她。
「是,我們都知道妳擁有這份天賦,鄧不利多教授先前與我談過這件事。」麥教授再次強調,「我們建議妳必須要連續五年在變形學這科上拿到O(傑出),才能給妳進行化獸術的學習。」
「四年級不行嗎?」艾蕾特小心翼翼地說。
「不行。」麥教授堅定地拒絕,「不行的事情就是不行,不要再讓我說一遍,艾蕾特。」
艾蕾特露出極度失望的表情。
「現在,去上下一節課吧。」麥教授無視她的表情,要她離開教室。
艾蕾特沮喪地拎起背包,側身閃過要上下一節課,迎面而來的赫夫帕夫學生。她前往溫室的路上,看見貝爾站在拱廊下,正在和布雷斯.剎比說話,兩個男孩不約而同地轉頭過來看她。
「嗨,艾蕾特。」布雷斯緩緩開口。
「呃,嗨,布雷斯。」艾蕾特愣了一下,沒想到這位冷傲的貴公子會直呼她的名字。
「我先走囉。」布雷斯拋下這句話,懶洋洋地轉身離開。
「妳怎麼那麼慢?」貝爾問道。
「我想拜託麥教授教導我化獸術。」艾蕾特說,「但是,她說我要連續五年變形學都拿到O,她才有可能教我。」
「妳知道為什麼當上化獸師的巫師很少嗎?」
艾蕾特搖了搖頭。
「學習化獸術的過程十分複雜冗長,首先妳要先含著魔蘋果的葉子持續一個月,過程中完全不能從口中取出來,否則就要重來一遍。」貝爾回想之前在書中所讀的步驟,緩緩敘述,「這個階段完成後,妳要在一個滿月的夜裡,將葉子浸在一個集滿妳唾液的水晶瓶裡,放置在月光底下——然後…然後是要添加什麼東西去了,我有點忘了,得回去翻一下書。」
聽到這些繁複的步驟,她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。
「總之學習化獸術很辛苦喔,妳真的下定決心了嗎?」
艾蕾特沒回答他,兩人跟著其他人一同步入三號溫室,芽菜教授已經在裡頭等待他們了。
草藥學的第一堂課是要幫魔蘋果換盆,每個人都要戴上一副毛茸茸的耳罩,穿上手套,把一個頭頂上長著紫綠色葉片,醜不啦嘰又死命尖叫的綠色小嬰兒從土壤中拔起,移到新的盆栽內,再用潮濕的堆肥蓋起來。
課程進行到一半,不曉得出於什麼原因,馬份被魔蘋果給咬了,他的僕人拼命地想把咬住他手指的魔蘋果給拔開——芽菜教授隨即趕往他那桌處理,趁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他們身上,艾蕾特偷偷拔了一片魔蘋果的葉子,塞進她的口袋。
§
草藥課結束後,大家都感到全身痠痛(跟魔蘋果搏鬥的緣故),汗流浹背(溫室內的炎熱高溫),匆匆地奔回陰涼的史萊哲林地窖。所有的女孩們都衝到公共浴室報到,只為了把身上黏答答的不適感給沖掉。
簡單沖澡後,艾蕾特換上新的衣服,趕往下一堂課,黑魔法防禦教室上課。
艾蕾特和(也沖過澡的)貝爾踏入教室,注意到哈利和榮恩坐在最後一排座位上,她自動坐到弟弟身旁。
「發生什麼事了?」見到哈利臉上古怪的表情,艾蕾特問道。
「馬份——」哈利悶悶的說。
「噢,他又找你碴了?」艾蕾特見怪不怪的說。
「跟洛哈。」哈利壓低音量,悄聲說。
「什麼?」艾蕾特驚訝的盯著弟弟,「我還以為你喜歡當教授的小寵物呢。」
「才怪,我又不是妙麗。」哈利說這句話時,斜眼往前排飄去,妙麗正在認真閱讀《與吸血鬼同行》一書。
「別忘了還有柯林.克利維。」榮恩在旁邊補充。
「新的狂熱粉絲?」艾蕾特好奇地問。
「把他和金妮,還有去年的雪莉.利科加進來,完全能組成一個哈利狂粉俱樂部囉。」榮恩調侃的說。
哈利翻了一個超級大白眼,頹然地趴在桌子上逃避現實。
「少來,榮恩,金妮跟他們又不一樣。」艾蕾特吐槽。
「哪裡不一樣?」榮恩似乎沒聽懂她的意思,疑惑的盯著她。
「呃…」
差點不小心就說漏嘴了,艾蕾特尷尬地想找藉口搪塞過去。
「咳咳。」
今天穿著一身天藍色長袍的洛哈站在講台上,他突然大聲地清了清喉嚨,大家立刻安靜下來。
「我看到大家都買了我的書,非常好。上課之前,先給你們做一點小測驗。」洛哈環視了所有的學生一圈後,抱著一疊試卷一一發到每張桌子上,「來看看你們有多認識我——」
艾蕾特看了一眼她的試卷:
一、吉德羅.洛哈喜歡什麼顏色?
二、吉德羅.洛哈的秘密野心是什麼?
三、根據你的個人看法,哪一樣才是吉德羅.洛哈目前最傑出的成就?
這什麼鬼東西?
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。
類似這樣的問題洋洋灑灑地塞滿了一整頁。
過了半小時後,洛哈把試卷收齊,當著全班的面前講評。
「哎呀呀,你們居然沒有人答對,我最喜歡的顏色是紫丁香色,在《與雪人相伴的歲月》裡有提到這點。還有幾位同學應該重讀《與狼人結伴浪跡天涯》——我在第十二章節中,有清楚地表示我最想要的禮物是一大瓶歐登牌陳年火燒威士忌。」
艾蕾特注意到無論是葛來分多,還是史萊哲林,一小部分的學生都在座位上偷偷憋笑,顯然他們對於洛哈的看法是雷同的——一個自以為是的自戀狂!
「…不過,有一位同學答對了全部的題目,就是妙麗.格蘭傑同學!」洛哈翻著妙麗的試卷,「請問哪一位是格蘭傑同學啊?」
妙麗微微顫抖地舉起手。
「太優秀了!葛來分多加十分!」洛哈露出迷人燦爛的笑容。
艾蕾特看著教室上演的荒謬景象,已經開始在考慮以後要不要直接翹課算了。
洛哈彎下腰來,從講桌底下拿出一個蓋上布罩的大鳥籠,放到桌子上。
「好了…注意聽我說,我的職責就是要教會大家一些絕招,好用來對付魔法世界中最邪惡齷齪的生物!」洛哈用一種深沉凝重的語調說,「請大家保持安靜,這可能會激怒牠們。」
等到全班都靜悄悄地望著那個籠子時,洛哈才一把掀開。
那是一群有著靛藍色皮膚的綠仙,在籠子內嘰嘰喳喳的吵個不停,發瘋似的到處活蹦亂跳,把欄杆搖得喀喀作響,並對所有觀看牠們的人吐口水。
「沒錯。」洛哈以著戲劇化的語氣說,「是康瓦耳郡綠仙。」
全班的學生都露出不以為然,甚至是藐視的神情,完全不把綠仙當作一回事。
「啊哈!你們是不是覺得一點也不可怕,對吧?」洛哈伸出一根手指,晃了晃,「錯了,牠們一旦聚起來,簡直就是一群狡猾的小惡魔!」
他伸手把籠子打開,喊道:「讓我看看你們怎麼對付牠們!」
下一刻,完全是地獄百景圖的畫面。
那群可怕的綠仙自籠子內蜂湧而出,無數的藍色影子在教室內橫衝直撞,把書本和紙張撕成碎片,扯下牆上的海報,倒出垃圾桶的垃圾,並抓起任何可見的物品朝學生攻擊,其中幾隻還砸毀了一扇窗並逃了出去。
洛哈試圖向幾隻搗蛋的綠仙施法,但魔杖被其中一隻綠仙給搶走,扔到了窗外。看到洛哈的魔杖沒了,所有學生都在恐慌的尖叫,湧向教室的門口,連滾帶爬的逃離地獄般的教室。
「大家快動手啊,快把牠們抓回去,只不過是幾隻綠仙嘛…」洛哈邊拿著他的書,邊閃躲著伺機攻擊他的綠仙,邊移動到黑魔法防禦術辦公室的門旁。
正巧下課的鐘聲響起,洛哈看見快要爬到出口邊的艾蕾特、哈利、榮恩、妙麗和貝爾等人,向他們匆匆說了一句:「好吧,就請你們把剩下的綠仙抓回籠子裡了。」他火速的關上辦公室的門。
「我真的不敢相信,怎麼會有他這種人!」榮恩怒吼,握著書本將一隻飛來的綠仙拍掉。
「他只是想給我們一些實際的練習經驗嘛。」妙麗順手用定身咒將兩隻綠仙變得動彈不得,再輕鬆地將牠們關進籠子內。
「實際練習?」哈利喘著氣說,他和艾蕾特正在追逐一隻到處亂竄,還對他們比鬼臉的綠仙,「他根本就搞不清楚自己在幹嘛!」
「對呀,妳是眼睛瞎了嗎?」艾蕾特追著那隻該死的綠仙,脾氣暴躁的說。
「你們不要亂說!」妙麗反駁道,「你們也有讀過他的書啊,他可是做了很多了不起的事蹟呢!」
「反正時間會證明一切。」聽完他們的爭執,沉默許久的貝爾開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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